叫做低調是因為當初所寫的一個劇本.......
一開始是從三個男人,抽完了三包白長壽、三瓶礦泉水,和某個悶熱的淡水夜晚
他們討論著自己對戲的想法,表演給彼此看,題目有:等、火、風
一個摩羯座、一個天枰座和一個雙魚座的對戲有熱情的男人
他們幻想著等到他們出了社會,變成了中年人,還可以到sogo的門口,演戲給自己看,讓自己爽
最後他們想成立一個劇團,一個可以幫忙大家把他們想法表達出來的劇團。於是低調就存在了
只要人活著,這個劇團就會一直存在著
那是在1992年的夏天,淡水的大田寮的一間小房子裏

2007年2月18日 星期日

簡單的戲的製作流程

這是關於製作的一些簡單的流程,一齣戲可以這麼簡單(其實已經寫得很複雜),也可以這麼複雜(其實也已經寫得很簡單)。

一開始最重要的三個人

 導演、製作人、劇作家

  故事可能是由一個劇作家完成了一部名作,找了一個有錢或會找錢的製作人合作要做這一個本子,然後製作人開始找一個導演來導這齣戲。

  或者是,劇作家和導演先認識,而且決定要合作,然後他們找了一個製作人來製作這一齣戲。

  又或者是,導演和一個製作人要做一齣戲,他們開始找劇本,找了很多來看,最後決定了這一個劇作家的本子。

  這三個人在一齣戲的開始階段,很難分出那個先後的,但後來的工作,主要會放在導演和製作人身上。

Note:關於劇作家
我認為在一齣戲開始進行時,『劇作家已死』的觀念是有其合理性的,姑且不論後現代潮流中,對於文本(尤其是文字文本)的思考,在戲劇的工作之中,一齣被演出的戲,其藝術上的主導權會是在導演身上,那已經是一個『再創作』的作品,對於寫劇本的人而言,他的工作在開始排戲後就已經結束了。(當然在實務上也很有可能是劇本還沒完,就開始排戲了。這時並不一定會讓劇作家有更大的發言空間的。)

 通常製作人和導演兩個確定後,一齣戲的製作便開始了;他們分別領導著兩個部門:行政部門(製作人)和藝術部門(導演)。

 行政部門的工作,主要負責的是在票務、宣傳、經費、廣告的贊助、總務、行政方面的工作。

 藝術部門的工作,即如表演、燈光、舞台、音樂及音效、道具、造型等。

 再來是決定演員,決定演員可能有以下的方式:

 公開招考演員,即是俗稱的audition,像是把消息公開在一些藝文界人士可能會去的咖啡廳(like夜班咖啡)、書店(like唐山)、Pub(like地下社會)那些地方,或者是因為某些人情上的關係,可以找到一些學生、朋友來徵選。

 Audition通常讓導演和製作人第一次吵架,因為他們的考量可能會不太一樣,以一個較極端的例子,某一個演員他的知名度不夠,製作人可能會覺得他不如找一個較多人知道的演員,對票房比較有幫助,但導員的想法可能也會一廂情願的覺得這一個演員就是他想要的,實務上是導演會做最後的決定,原因在導演是負責一齣戲的藝術成敗的,而通常製作人也不太願背負一個妨礙藝術的罵名的,其實真正的原因可能是沒幾個真的有知名度的演員,真的有,也請不起。

Note:關於audition的進行
先請演員們填資料,其中大多包括他的其本資料、演出的經歷、某些導演想問的問題、關於這齣戲的問題。再來是面試,通常會找劇本中的一段來測試,包含聲音,表演或者是肢體,如果一切都還不錯的話,就會接下去問排戲的時間配合程度、是否給薪水和多少、以及其他相關製作上的問題,這時較有規模的劇團可能就會要求你簽約。

 當決定演員的同時,製作人和導演也可能決定了其他相關部門的藝術工作的設計人,一般來說,有以下四個:舞台設計、音樂設計、造型設計、燈光設計這四個人將主要負責幫助導演完成『舞台幻象』的所有一切。他們會找到一個適當的時候,開一個『製作會議』,那時導演會把他的基本構想和所有的設計說明,設計們也會提出他們的想法,讓導演決定,因為劇場是一個由多重藝術元素所組合成的,所以彼此間的協調就變得很重要,雖然演員通常不會參與製作會議,不過在設計的過程中,還是要考慮到演員的立場。

Note:關於製作會議
並沒有一項規定說製作會議要在演出前的什麼時間開,也不一定在排戲(導演和演員的工作)前或後才開始,決定點除了找到人的困難之外,最重要的也在導演什麼時候可以較為確定他對這一齣戲的想法,當製作人把劇本送到了每一個設計手上時,並不一定導演已經決定了他怎麼處理,他們可以一起討論這一齣戲要用怎麼樣的方式來進行,不過我還是認為導演要和設計們說這一齣戲,大致上是要採用什麼形式的風格,希望他們可以幫忙設計出什麼概念上的實行方法,評詁技術上的可行度。
製作會議的重要性決定了一齣戲的可看性,而不在排戲或是導演的創意上,因為製作會議是決定了一齣戲是怎麼來實踐這些做戲的人的想法的。
在現實的狀況中,很多設計的工作是由導演或演員製作團隊的人兼任的,因為像一個學生的社團,要他們可以去找到一個了解這些專業背景的人很難,但這並不代表他們可以不在乎製作會議的重要。

 會有三種時間表,一個是最常見的排戲時間表,由導演(和其相關的副導或排助)和所有的演員共同決定;一個是行政時間表,包含宣傳的時間表、票務、尋求贊助、申請場地或稅捐的問題等等;最後一個是製作時間表,即所有設計的時間表,他們要在什麼時候做出設計的草圖、來看整排、或是和演員配合的(如試裝等)。

 排戲,最花時間,也可能是最受重視的工作。用我以前的一個老師說過的話:『所有的劇場元素中,只有演員和觀眾是人,所以也最難搞,演員不是像燈光一樣的機器,他們會受情緒影響,所以應該小心的對待他們。』而不是因為演員是明星,是和一般人不同的英雄,所以才被小心的對待。導演和演員的工作形態有很多種,這不是這裏要討論的,只是理論上的交代幾個『可能』會有的階段。(以下是我通常會使用的方法,並沒有一定)

 肢體的訓練:這有兩種意義,一個是針對新手演員的訓練,包含些導演對他的演員的某些特別的要求;一個是讓導演可以藉這些訓練,進一步的了解演員的身體,和他的極限範圍。通常排戲前的熱身也是一種肢體的訓練。

Note:關於熱身
我會把熱身當成對於排戲來說一件很重要的儀式,它讓導員和演員由一個外面的世界中,開始意識到他進來劇場了,他開始要排戲了,他要專心在這個場中,所以他可能要做一些在不了解的人看來很笨的事,慢慢的除了活絡他的身體,可以有最好的表現外,也是要讓他的心裏開始進入狀況。

 對詞:讓演員由對詞中,了解他們之間的關係,幫助他們了解自己的角色,同時也看看劇本中的台詞有哪些不合時宜或很不口語的話。

 丟本與走位:要演員把劇本中的台詞背起來,並開始走位排戲。通常導演和舞台設計己經對每一場戲的舞台有了初步的想法了,導演的一項很重要的工作是:『給演員一個舞台』。

 整排:在整排之前的排戲,可以分段,或是分場來排,這樣可以不用把所有的演員都找來,省得大家光排時間表就排到不用演出了。整排時有幾件事是要特別注意的,一個是時間,導演要注意這一整齣戲的時間長度,台北有些場地是有時間限制的;一個是設計看戲,讓他們看戲可以幫助他們更了解導演的想法;還有一個是演員,他們可以更進入狀況的了解他們的角色在這一齣戲中的地位。

 接下來是進場,在進場之前有幾件事是要先確定的:

 相關的票務事項,如票是否已經印妥、本事(節目單)的製作、是否為每一個人保險(因為劇場是一個很危險的地方)大小道具的準備、該帶去的東西、如工具箱、化裝箱、急救箱和所有人員的進場安排。這全部最好是在進場前都做好準備,以防進場後的慌亂。

 進場的工作人員,大致可以分為燈光組、舞台組(含大道具)、音設組、服設組(含小道具)、演員組、前台組、和其他(含導演和製作人等),以及最重要的舞監。

 舞監,在進場後是最重要的職位,他可以是製作人(因為最了解整齣戲的製作)或導演(因為最了解整齣戲的流程)兼任,也可以是場地的負責人兼任(因為最了解場地的使用),或者是聘請有經驗的人專任。他掌握全部的進場後工作,一切的事情都由他來決定,導演的工作原則上在進場時就結束了,他專心在觀察他的想法有沒有被完整的執行出來,而他不用介入如何實行的過程。

Note:關於舞監和製作人
在大部份的學生社團中,會把這兩個職位併在同一個人身上,其實這也沒什麼不好,但是也要他對場地有一定的熟悉,因為舞監就是舞台經理,是可以了解整個舞台使用和安全的人,他最主要的工作就是『完美』的把導演的想法,實踐出來給觀眾看到。

 通常我們會做一張表,由進場的那一分鐘開始到撤完場全部的時程表,每一個工作人員都要很清楚,並且按照這張表來執行,這張表裏面會有以下的項目:

 搭台 架燈 架音 調燈 技排 彩排 公演 撤場

 因實際上的演出時間和場地的不同,可以在時間上做調整,但最好在按排時間上,能夠預留時間,以防突發的情況,如調燈可能就會花比預期的時間來得長,舞監在控制每一組的工作時間上,要全盤考量,不要拉長了調燈的時間,最後只能草草彩排。

Note:關於彩排
對於彩排的要求很簡單,彩排就是沒有觀眾的正式演出,所有會在演出時出現的東西,如道具、演員,或是讓觀眾感受到的東西,如燈光、音樂,和前台所有的工作,從觀眾進場到他們離去,全部都要完整的試走過一次,以了解那邊缺失,或者要再改進的。

 一齣戲演出的流程可以歸為下面幾項:

 演員及工作人員stand by、觀眾進場(售票)、帶位、戲前的說明、演出、謝幕、散場、整理。

Note:關於戲前的說明
現在劇場演出前大多有一個說明的錄音帶,或一人出來向觀眾提醒注意事項,如手機和call機請記得關機或改為振動,演出的時間長度,有無中場休息等等。

 演出完的工作有三個,一個是慶功宴,一個是檢討會,還有一個是結帳。

 慶功宴要在哪裏辦都可以,我想這邊可以不用交待了。

 如果不是那種只做一次就全體解散的團體,檢討會是有用處的,至少讓大家了解這一次的演出,不是在幕起幕落之間就結束了的,而可以累積到下一次的經驗之中,或許對戲的創意不是那麼有幫助,但對把戲的創意執行出來,很有用。在檢討會時,也會把觀眾的意見做一次完整的反省,為什麼觀眾會用這種角度來閱讀這一齣戲,享受並思考觀眾的回應吧!

 在檢討會的同時,一些帳務的事情,也最好一併解決,收了多少票,賣了多少錢,還有什麼沒給出去的開支等等。

 這樣一齣戲就算是做完了,以上的這些東西是我們在學校,或是出來到了台北,做了幾齣戲所學到的一種方法,並沒有一定說我們的方法是最好的,提供給想做戲的人一些參考吧。

關於導演的一些簡單的想法

 導演,一個最簡單的概念,他負責一齣戲的全部藝術工作。
 導演,一個最簡單的概念,他負責一齣戲的全部藝術工作。

 他可以不用會設計燈光,或是自己錄製音樂,又或上台表演,可是他必須可以和這些相關的藝術工作者工作,了解他們的做法,並且,很重要的是可以把他自己的概念,明白的和這些藝術工作者溝通。

 你可以說我是一個導演中心論者,

 通常我會建議,一個導演最好會某一種相關的劇場元素,因為我認為這會對他在掌握一個劇場時有幫助,劇場不是一個只有演員上台演演戲而已,導演必須了解、並掌握所有在舞台上被觀眾看到、聽到、感受到的所有東西,這是他的工作,而排戲只是他和演員工作這一部份而已(雖然是花最多時間,也可能是最重要、最常被人提及的)。

 什麼事情才是一個導演最會注意到的事情呢?可能是表演,也可能是他的理念,也可能是觀眾,導演在決定做一齣戲時,就要決定這齣戲,他要最注意什麼。至少我會以這一個想法開始去決定一齣戲所要採取的手法、風格、或是形式,甚至是劇本。

 換句話說,導演很重要的事情是要先決定,你為什麼要做這齣戲的答案,雖然這並不一定是固定不變的,但是自己要很清楚,因為在之後的工作中,如排戲時和演員的溝通、和舞台設計的部份等等,他可能都會被不斷的挑戰這個問題,或是自己不斷的反省。

 而這個答案可能是:我要成為世界級的劇場工作者、就是爽、要獻給某位我所愛的人、練習、被迫不得不做的功課、賺錢等等。

 也許,這個問題也是在問,你為什麼要做一個導演,而這個問題一定是在你已經成為了一個導演才會出現,不管你是自願的、被迫的、不知所以的、或是爭取的,也許,這個問題也可能在問,你為什麼要做戲,為什麼還要在劇場上做事,玩遊戲,或是你要在戲劇這個領域追求些什麼?你到底有沒有夢想,對於這個領域,或這齣戲。

 這些問題都是不斷的會出現在我做一齣戲的過程之中,就像每一次做完了戲,我就想,我幹嘛這次又做的那麼累啊?然後下一次開始做戲時,我又會忘記這件事,這也許就是戲劇莫名迷人的地方。

 以下,我將討論如果導演已經完成了劇本的決定和製作人之後的工作。

 決定了劇本之後,如何以一個導演的角色來閱讀劇本呢?我常用的方式是假裝自己在看電影,或是電視,那樣子的閱讀,閉起你的眼睛,想像劇本中的畫面,你自己喜歡的那一種,這齣戲是怎麼被你自己決定著進行的,某個主角可能長得很高,其他的細節我不管,我想像著他以一種高傲的姿態在說話,彷彿我就是他,我在進行著這個劇本的情節;慢慢的,我開始關心舞台上的部份,嗯,是一個現代台北都會的夜晚,可能是在一家Pub或是在某一個雅痞的家裏,有我喜歡的氣氛,也有我最受不了的裝置品藝術;接下來可能是,劇本沒有交待的,為什麼這一個男人(也可能是我自己)要看著這麼一個女人自殺,她是誰?我和他的關係到底是單純的男女關係還是一夜情,我喜歡她嗎?她喜歡我嗎?如果我是這一個女人,我是她,我喜歡他嗎?劇本讓我最後死了,我是死人,我會死,我知道我會死嗎?不,也許我並不知道,是我自己想死的,但我不一定會死,是他讓我決定了的...(請參考劇本byebye)

 當一幕幕的畫面,在我的腦海中一一的被建構出來,其實我也會開始了解這個劇本對我的意義是什麼,我不是要做一個把劇本執行出來的技術者而己,劇本也是我的工具,一個可以讓我把我的想法表達出來的意念的工具,也許我的想法並不是可以明明白白的說得清楚的,(如果我說得清楚,那又為什麼我要做這一齣戲呢?我直接說不就得了)但我必須在這一整個做戲的過程中,讓我,和我做戲的伙伴們越來越了解。